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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初體驗》的美好回憶

文 / 林文淇

從影片不斷貼著像是巴黎鐵塔從上而下的搖鏡開始,《巴黎初體驗》(The Dreamers)就宣告了這是一部向歷史與記憶深處探索巴黎歷史的影片。在這個貼得很緊的鏡頭裡我們看不到象徵巴黎的整個鐵塔,快速下搖的鏡頭讓人有些昏眩,只有影片為鐵塔部份支架著上的紅藍顏色與現代感的片頭設計「貼在」充滿歷史感的鐵塔上益發醒目。記憶不就是如此?我們逆著時間墜落,感覺過去的周遭總是近得讓人看不清全貌,哪些是真正的過去,哪些是我們塗抹上去的顏色其實已經難以分辨。

長長的下搖鏡頭最後停在到巴黎留學的美國青年馬修臉上,他有著稚氣的臉龐,環顧的眼神無疑表達了他被鐵塔所象徵的巴黎所吸引。他是同樣曾經在巴黎留學,在二十七歲就以《巴黎最後探戈》驚動世界的導演貝托魯齊在電影中的年輕化身。當攝影機在他背後的上空,看著他走向遠端逐漸浮現的法國電影資料館(La Cinémathèque française),我們也隨著電影回到一九六八年,要重溫那一段在法國歷史上極其撼動的五月。

電影的劇情其實並沒有多大可觀之處,《巴黎初體驗》真正精彩之處是貝托魯齊如何將鏡頭從街上移到室內,利用三個年輕人彷彿與喧擾的外界隔絕,依舊呈現出一九六八年的時代感。當年將法國電影資料館經營得有聲有色的館長要被文化部長以藉故換掉時,包括高達與尚皮耶勞德在內的電影人與影迷走上街頭,與警方對峙,甚至在五月引發全法國大規模的學潮與工潮。貝托魯齊沒有選擇社會層面的寫實呈現,而是將攝影機從街上移到室內,以大量的身體與生活對話來投射時代的精神。影片中提奧與伊莎貝兒的年輕、對電影的狂熱以及受到毛澤東思想的鼓舞而叛逆都是時代的顯影。

影片以「做夢的人們」為名,已經替那個時代的年輕人作了歷史定位。而劇情中刻意將提奧兄妹塑造成純然天真無邪,恐怕也是導演自己在四十年後對於那個時代無法客觀的回憶想像。觀眾跟著馬修進入他們的生活中,在一幕幕動人的影像裡他們年輕可以揮霍的身體,他們可以因為遊戲而做愛的性,他們可以隨意打開父親的酒櫃拿出一瓶瓶珍藏的紅酒恣意而引,都是影片對於那個屬於年輕人的叛逆時代的別喻。貝托魯齊的攝影機近乎戀物地在這幾個年輕人身上流連,企圖抓入回憶中那個有搖滾樂、有大麻、有電影、有革命的時代。

那幾乎是生活滿載的時代,是賈克大地用一整部電影希望解放巴黎成為「玩樂時間」的時代。片中提奧與伊莎貝兒雖然都已經是成年的大學生,但是他們卻是不折不扣的「孩子」。提奧兄妹原是連體嬰,他們完全不分彼此,除了可以赤裸睡在一張床上,他們也經常玩猜電影情節的遊戲,輸的人就得聽命做任何事。提奧輸了要當妹妹的面手淫,妹妹輸了必須跟馬修做愛。他們在父母親離去渡假後,把一棟充滿文化與歷史氣息的房子搞得髒亂不堪。提奧整天毛語錄不離手,對父母毫不假以顏色,伊莎貝兒看似放蕩不羈,實則是偷偷將自己的臥房保持像美國電影裡中產階級家庭,枕頭上還擺放著二隻泰迪熊。他們並沒有深刻的意識形態,他們只是像小孩子一般愛看電影、愛新奇的事物。

在馬修的眼中,他們極其幼稚,需要長大。片末,他們三人赤身裸體同在伊莎貝兒在房中搭起的帳篷中肢體交錯而眠,被渡假回來的父母親發現。伊莎貝兒曾說如果她與提奧的親密的關係被雙親知道她就要自殺。她果然就接了瓦斯管準備與睡夢中的提奧與馬修一同自盡。我們此時了解,當她父母知道他們的行為之後,意味著純真的童年的結束,也就是「生活」的結束。等待著他們的是像他們父母那樣了無生氣的「生存」。

所幸就在瓦斯正要開始致命前,他們就被屋外的示威召喚出去。儘管馬修勸他們不要像警察丟擲汽油彈,但是如果他們不是像小孩子一樣講不聽,又哪會有一九六八年的五月學運。貝托魯齊在接受訪問中說,「也許我們該慶幸他們沒有成功。」但是在回憶與電影裡,年輕的一切還是十分美好。

◎巴黎初體驗  文/藍祖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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